畬鄉景寧行之三：走進王金垟

2016年6月30日早晨，我們剛從大樹腦老年活動中心后面山上下來，大雨緊跟而來，緊走慢跑，進屋時衣服已被雨打濕一半。站在窗前，聽著滴答滴答的雨聲，望著遠處讓云遮去一半的青山，想著今天原定去云和看梯田的計劃泡湯，心中多少有點不快，感到，能看到景寧的雨景也算是點補償。

9點多，雨停、云散。去云和已晚，我想只能去沐鶴溪邊溜達一下，看看雨后溪水的任意狂奔。正在同老伴商量去溪邊時，朋友的朋友來約我們去王金垟。朋友的朋友曾在畬鄉教過書，對畬族的習俗完全熟悉。約我們去王金垟這個小村，估計有她的目的。

從景寧大樹腦，花一元伍角錢坐上去王金垟的公交車，大約40分鐘到達王金垟。下車，看到一個招牌，“山哈農家”。邀我們去王金垟的朋友指著那塊招牌，說：“那是目的地?！?/p>

景寧這個地方，“山哈”的意思是指山里的客人。當地的漢族人以先來的為主，后來為客的原則，把后來的畬族人稱客。畬族的祖先從福州搬到景寧后，一直住在山上，當地先來的漢族人把后來的畬族人尊稱為山哈，后來也就演變成畬族人的自稱。畬族自稱“山哈”，是與他們的居住環境和遷徙歷史有關。朋友把“山哈”的意思說完后，又指著公交車站周圍一排排新建的樓房說：“這是為畬族人下山，準備的住宅。近幾年，政府動員生活在山里的畬族人下山居住，給他們蓋好房子，還給搬家補助?！?/p>

山路彎彎，路邊小溪曲折。雨過天晴，太陽高照，空氣清新。同行的三個孩子，最大的孩子是初中二年級的學生，他不時晃動路邊樹，讓“樹雨”灑到那兩個比他小的孩子身上，惹得那兩個小的嬌聲嬌氣地大聲呼救。正在山路上行走，我看到一團白乎乎的東西遠遠漂來，漂到近前，我們才發現是一團白蝴蝶，數量之多讓觀者無法估計。人往前走，蝴蝶“團”向兩邊分開，孩子們舉手去撲，蝴蝶輕巧地躲開，讓孩子們白費氣力。剛把這“團”白蝴蝶送走，又從山凹處飛來幾十只大蝴蝶，引得孩子們的驚呼、蹦高；引得大人們感嘆，“在城里可見不到這樣的蝴蝶！”那個上初二的孩子，試圖撲到幾只大的蝴蝶，回去作標本，又追、又蹦、又跳，費了“九牛二虎之力”，他最后是雙手空空。

孩子們發現路邊小溪中有魚，一個個來了情緒，個個想辦法“撲魚”，網沒有，魚鉤沒有。突然，上初二的孩子提議打魚。他們每個人找來一根樹枝，蹲在溪邊開始打魚，大人們站在他們身后，看他們的“原始”撲魚。耗費了不少力氣，出了一頭汗，澎了一身水，魚沒打到一條，孩子們的心靈卻得到滿足?？此麄兡莻€勁頭，比坐在電腦前打游戲都來情緒。

山哈農家到了。老板安排我們在他新建成的廳堂坐下，打開廳內吊扇和立扇，端上茶水，拿來花生和剛煮熟的老玉米。朋友的朋友要點菜，我也來到山哈農家的廚房。廚房倚山坡腳而建，緊傍山腳修有大約寬一米左右的水溝，水溝內被網分隔成段，每段有魚，大小不等。水從廚房外引入，經水溝后流出，日夜不息。朋友告訴我，這是山哈農家的養魚池，把魚從塘中網來，就養在此，客人要那條，就從水中撈那條，養魚的水是由山邊小溪引來，不用擔心“水費”的多少。

朋友征求我的意見吃雞還是吃鴨，我認為吃雞方便。老板邀我一同上山捉雞，我沒去，朋友的朋友去了，大約近一小時，凱旋。

午餐開始，先來三只爐子，燃料是白色固定酒精。畬族人習慣的“熱鍋”。其后，魚、雞和山中新鮮蔬菜。其中一份名曰：“豆腐娘”的菜，我到景寧才認識。為了這個菜名，費了不少勁，才從景寧普通話中弄清楚，因他們都稱其為：豆娘。

豆腐娘的制作同山東膠東地區的小豆腐差不多。膠東地區做小豆腐的方法，先將黃豆浸泡，其后用磨磨成漿，放入鍋中，燒開，再加上菜，燒熟。小豆腐的佳品決定于黃豆的質量和所加的菜，春天用七七毛或薺菜做的小豆腐，是大家公認的佳品。豆腐娘的制作前半部分同膠東地區小豆腐的制作相似。豆腐娘是選用當地青豆，先將青豆浸泡，然后用磨磨成漿，燒熟。至此，豆腐娘的制作基本大功告成。下一步，就簡單了。把燒熟的豆腐娘，加鹽提味，盛在碗中，再撒上香菜沫即可。豆腐娘這道菜，在景寧十分受人歡迎，逢宴必有。